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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剧《赵氏孤儿》: 再度探讨忍辱负重的程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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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月26日—28日,中国歌剧舞剧院舞剧团倾情打造的民族舞剧《赵氏孤儿》将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再度上演。临近演出,关于程婴这个悲情英雄的不解和探讨再度被提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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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亲骨肉偷换回赵家遗孤,然后眼睁睁看着襁褓中的儿子被残忍地摔死在自己面前,妻子因此弃他而去投河自尽,世人唾弃他卖义苟活……忍辱负重16载后,他又替赵家遗孤挡刀赴死,草泽医生(就是现在所说的“江湖郎中”)程婴极度悲凉负重的后半生,只为一个“义”字,这样的舍身取义,在2000多年后今天,可能会因为太沉重或者距离感太强,变得难以理解。

“从小到大,怎么也不能理解程婴为什么可以为了忠和义,去牺牲自己的孩子救下别人的孩子,看了舞剧《赵氏孤儿》,跟随着演员们的表演,与之共情,慢慢地我开始理解了……”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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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前的公演,深深被触动的观众跟随舞剧的演绎,完成了从不理解到共情的转变。这种转变,与创作团队秉持的创作准则密切相关。总导演李世博说:“跨越千年的故事文本,对于今天的观众来说,存在着很大的文化和情感代沟,作为当代舞剧创作者,我们有这个责任用自己的思考与感悟,做好民族经典的现实转译,从人性的角度去品读和呈现属于我们这代人的赵氏孤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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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演李世博认为要用人性视角解读《赵氏孤儿》

敢为难事,舞尽小人物的人性光辉

《赵氏孤儿》绝对是“经典永流传”的民族文化瑰宝。作为元杂剧四大悲剧之一,被王国维评价为“即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,亦无愧色也。”主演胡阳谈《赵氏孤儿》创作体会时,就敬畏地表示他们的创作是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”。

厚重的题材、复杂的人物、深刻的内涵、跌宕起伏的故事、跨越千年的时空,毋庸置疑,若要驾驭它,非丰富的阅历、深刻的思想和成熟的艺术造诣而不得。可当人看到总导演李世博年轻的模样时,不免会有难以置信感:这样一部厚重细腻的作品,竟然出自一位有着“娃娃脸面孔”的年轻导演之手。

年轻,并不意味着肤浅与稚嫩。

2014年,首届国家艺术基金评选申报。中国歌剧舞剧院舞剧团青年导演李世博主动请缨,提报了舞剧《赵氏孤儿》作为该院申报项目。“我喜欢这个题材,因为它有人性关怀,具有反思性,极富张力和深度。纵观国内,各个艺术门类差不多都已经演绎过这个古老故事,舞剧版不能缺失。”话里透着对中国传统文化经典的喜爱和舞剧人的责任感。

同时,这个题材的世界性影响力,也让年轻的中国舞剧人看到了与世界对话交流的可能和空间。元杂剧《赵氏孤儿》是第一部传入欧洲的中国戏剧,意大利、法国、德国都创排了各自的戏剧版本,东亚的韩国也出了话剧版。“拥有如此高世界知名度的中国戏剧故事,《赵氏孤儿》实属凤毛麟角,题材本身就具备与世界文化进行对话的基础。”

热情和使命感、视野与格局,给了中歌年轻的创作团队勇气和创作激情。可难度也是显而易见的,对此他们心知肚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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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是时间跨度,长达16年,浓缩在90分钟里讲清楚说明白,不易;其次是人物多,7、8位复杂多面的主要人物,要塑造清晰准确,属实难。“最难的还是文化和情感的代沟。”在赵家被赶尽杀绝的危机中,不仅门客程婴,还有公孙杵臼、韩厥等人前赴后继舍身救孤。创作中,年轻的主创们也会产生和观众一样的纠结。“开始时,我对程婴的行为也不理解。2300多年前的文化背景和道德理念,与今天的我们之间肯定存在隔膜。如果只是原样复刻,倒是容易了很多,可从剧院的使命责任以及我和同伴们的艺术追求来说,都是难以接受的。我们要打造属于中国舞剧的不一样的赵氏孤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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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半年的思考和策划准备,李世博逐渐清晰了创作准则,即从人性的维度去塑造和把握。“不能把过多的个人喜好和价值判断带进去,而是站在更高的维度去思考,用人性去合理化解读每个人物,从而找到古老故事与当下之间的连接。”

基于此,程婴不是生来就“伟光正”的英雄,在他身上能看到普通人会有的犹豫、退缩和挣扎,所以才有了“托孤”时庄姬将怀中婴儿反复推向程婴,程婴不断退却、频频拒绝的过程和细节刻画。“即便最终程婴接下了孩子,我也不认为他是因为赵家门客的身份和忠义的信念选择了接孤。是他目睹了一夜灭门血流成河的赵家惨状、看到庄姬怀抱婴儿绝望无助的样子,人的恻隐之心让他在瞬间爆发出了人性的光辉。这也是最为贴近现实的解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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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是程婴,在导演看来,大反派屠岸贾也不是天生恶人,而是个复杂多面的人。在处理他和义子赵孤的关系时,刻意强化了两人之间如父子般的情谊,为后面屠岸贾被义子反杀时的绝望崩溃做了铺垫。这个狠辣的大反派不只是情节的助推器,他身上具有了深刻的悲剧意味。

包括其他人物的刻画亦如此。比如赵家孤儿的复仇,从他得知真相到决定向义父屠岸贾寻仇,这中间也经历了一番幽暗曲折的情感撕裂和人性挣扎。种种人性化的考量,给观众共情这些2000多年前的人和事提供了依据,同时也意味着整个团队选择了一条荆棘丛生的创作之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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肯下苦工,
潜心打造民族经典的当代舞剧版本

舞剧《赵氏孤儿》是近些年来中国歌剧舞剧院舞剧团创排时间最长的一部剧。整部剧创作思路的确定,由模糊到清晰,用了半年时间,接下来的排练又用时1年。2015年首演后,直到现在,整部剧还在不断修改完善中,“一部精品的打造,你绕不过时间的磨砺。创作和表演都经历了艰难跋涉,每一个人物的塑造都是煞费苦心、反复打磨。”

以大反派屠岸贾的塑造为例,仅出场一个简单的走,就大费周章。“刚开始,陷入到反派人物模式化的窠臼中。感觉不对!屠岸贾可是权倾朝野的人,城府极深,怎么可能一打眼就看出他是个坏人呢?应该凸显他的狠辣阴鸷,动作设计上,应该是稳健的,营造出一种带有压迫感的人物气场。” 为此,演员的眼神、步伐、动作都有着精妙的设计。“是脚跟先落地,还是脚掌先落地?步伐多大,步数多少,手放在哪里,眼神先看哪里、再看哪里,考虑得非常细。”

创作的苦就这样凝结在每一个细节的打磨中。导演李世博表示,他对演员的要求非常苛刻,不能只停留在悦目层面,更重要的是达到“赏心”的深度,得有深入的思考、情感的带动,“你心里得有东西,肢体和表情才能做到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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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赵氏孤儿》人物张力大,情感烈度高。情绪大开大合时,往往需要演员用纯表演的方式展现,这对擅长肢体表达的舞蹈演员来说,又额外强化了表演的要求,属于扬长还不能避短的苦把式。在“托孤”这场戏中,庄姬一上场就深陷绝境,夫家几百号人包括丈夫全部被杀,只剩自己和刚出生的孩子,唯一的赵家之后面临被追杀的危险,悲痛无助的庄姬急切要保全孩子托孤给程婴。

“让程婴冒那么大的危险救你的孩子,凭什么?没有过多的篇幅给到演员,就4个八拍,演员要抱着孩子一步步从舞台后面往前走,她的步伐,每一步都如踩在泥里又拔出来,然后再往前走、再拔出来,就象走在黏腻粘连的血泊之中一样。”李世博回忆这段戏的创排,依然面露凝重之色,那种创作的焦虑感清晰可辨。“我这个人物一出场,情绪就要求瞬间顶到位,没有过度。”演员田呈霏回忆这段戏的表演,压力感十足。不能凭借舞蹈动作,完全依靠内心体验和情感的爆发力来带动表演,演员和导演都是背负压力前行。事实证明,他们经受住了考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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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,题材的跨度和厚重,还要求有静待时光磨砺的耐心。李世博说,这些年团队一直处在不断成长的动态中。主演胡阳当初接演时只有24岁,尽管极具天赋又创作扎实,但要真切饰演程婴中年得子的狂喜以及丧子丧妻的悲恸,时间的积淀和阅历的丰富是不可回避的门槛,成为程婴也是个逐渐靠近的过程。胡阳本人就曾提及过展现程婴丧子之痛的难,“摔子那段,很多内心情绪交织在里面,摔还是不摔?要是不摔,屠岸贾就可能知道是假的。要是摔,这是我的孩子啊!而且,身后围着的士兵手里高高举起的几百个无辜婴儿的性命,也取决于我摔还是不摔,这一刻,所有复杂的情绪都交织在双手缓缓举起襁褓的动作过程里。”如今,前后八年多的磨砺和沉淀,胡阳已经和程婴这一角色达到了水乳交融的状态。

创作的艰辛,反反复复幽暗曲折,令人备受折磨。可当你不回避、不绕行,沉心静气扎扎实实面对时,结出的果实也是沉甸甸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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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演后,各方好评纷至沓来,剧组频频登上中央电视台《舞蹈世界》、河南卫视《舞千年》和北京电视台《传承者》等知名节目,收获了万千观众尤其是年轻人的喜爱。不仅如此,2018年和2019年,又受邀两赴韩国演出,获得极大成功。

赴韩演出时,剧组已经有了长达四、五年的磨合,进入到了成熟稳定期,用导演自己的话来形容,就是“众神归位各司其责”,这也给了团队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勇于表达的胆识。首尔的首场演出,当表演到程婴孩子被摔死后,程婴妻一步步走向血泊中的襁褓时,夫妻两有一段长达三分钟的表演,总导演李世博决定拉掉配乐,让演员在静默中完成表演。“全场一片寂静,只有两位演员在台上无声地舞蹈……那么多的韩国观众静静地感受着程婴和妻子之间巨大的悲痛,那一刻,我知道观众被代入进去了,他们与人物共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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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世博说,之所以敢这么做,一是源自对团队艺术水准已入佳境的自信。再有,他一直有强烈的愿望,想向国外观众展现中国舞剧人对“赵氏孤儿”品读和思考。就像李世博最初预期的那样,这群年轻的中国舞剧人,不仅完成了赵氏孤儿这个古老故事由古至今的转译,还籍此成功实现了中国舞剧与世界对话的跨文化讲述。

8月26日-28日,舞剧《赵氏孤儿》将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再次上演。不知不觉中,这部剧已经踏入到第九个年头,李世博说,他希望这部剧未来能被更多的人看到。为此,他们一直在准备,也一直在前进。



来源:古奇文旅演艺    本站编辑:刘明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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